时间:2014-02-12 来源:紫砂之家
紫砂的艺术世界里充满了神奇,你看着天上飞的、水中游的、岸上爬的、树上长的,几乎是世间一切美的事物,我们都能在紫砂的艺术殿堂里找到人们神游其间,在那里找到无穷的快乐和至深至美的艺术享受。
待我对紫砂艺术有了较深的理解后,我知道上述的这一类作品在紫砂的造型分类中被称之为“花货”。我觉得它们有超凡脱俗的美,就特别喜欢上了这一门类,因此,在17岁我中学毕业后就选择的紫砂陶艺这一职业。
几乎是在刚开始学打泥片、泥条、围身筒、镶身筒的同时,我就用泥巴学塑自然界的花、果、枝、叶,还有青蛙、田螺、老鼠等。开始做得很粗糙,后来慢慢地做得像模像样起来,我的兴趣也随之越来越浓厚,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也不觉得累。
要做好花货,不能脱离传统。传统的紫砂花货艺术博大精深,是一个取之不尽、用之不竭的艺术宝库。明代时大彬的“印方包壶”,陈子畦的“南瓜壶”,陈仲美的“一捆竹壶”,清代陈鸣远的“束柴三友”,杨彭年的“井栏壶”,杨风年的“风转葵”,黄玉麟的“鱼化龙”,邵锦甫的“佛手壶”,清末民初李宝珍的“竹鼠”,冯桂林的“高梅花”等等,皆是大师们穷一生的心智,创作的代表力作。大师们用自己高超的美学眼光,把自然界美的东西尽收眼底,塑造得美轮美奂。
怎样才能把“花货”做好?近现代的制壶大师为我们树立了榜样。在众多做花货的能工巧匠中,蒋蓉大师可说是最为出类拔萃的了。她曾经说过:“艺术并非一味仿真,一丝不苟地写实,临摹只能出工匠,唯有创造才是艺术,才能成气候,才有出路。”蒋蓉的一生做了多少件花货,没有人能数得过来,就拿蒋蓉创作的果品摆件来说,就记录了蒋蓉大师仿中有创的历程。明代的徐友泉曾作果品“六子”,即栗、菱、花生、白果、瓜子两种。蒋蓉把瓜子增加到三种,并添加了核桃、葡萄、枇杷、荸荠、茨菇等,品种增加到二十多种,在泥色上皆惟妙惟肖。单从泥色的配制上就可以看出蒋蓉大师的匠心独到。1954年,周总理出国访问时,还选上了她制作的二十件(套)果品小件,作为国家礼品赠送给外宾。我牢记蒋蓉大师的教导,正确对待传统,不是生搬硬套,而是把传统作为一种艺术的营养,通过自己的消极吸收,成为自己的艺术语言的组成部分。
我的“桃系列组壶”就是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走出自己新的路子的实例。“竹外桃花三两枝,春江水暖鸭先知”,就是宋代文学家苏东坡的诗句,春天到了,人们欢呼雀跃,世间万物都充满了生机,桃花 传来春的讯息,是春的使者。所以,我对桃有所偏爱,故又名桃生。关于桃的紫砂作品,最早可追溯到明代,项圣思做了个“桃杯”,流传千古,赢得一片赞叹之声,其杯仿佛瑶池移来,仙姿玉质,无人间烟火气,状自然之态,显造化之功。整个杯的造型玲珑剔透,浑厚古朴,枝的岁月沧桑,叶的婀娜多姿,花的娇媚柔婉,果的肥厚丰硕,都塑造得生动逼真,妙思异想,别出心裁。前人的经典之作,启发了后人,描绘自然之景,须加入作者的感情,这样的作品才能更加动人。在“桃杯”的启示下,我着手创作桃系列茶壶、茶具。对其中枝、叶、花、果之间的穿插、避让、疏密、大小,与整体的关系,都作了反复的思考和推敲,并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做,做成后征求圈内同好的意见,然后修改、调整、补充,使我的作品逐渐具备了“桃杯”的神韵、初步的成功充满了创作过程带来的喜悦。这些作品,就像我的一个个亲人,它们能和我对话,我也有责任把它们做得更好,更能打动观赏者的心弦。由于我不断地努力,我的这些作品也逐渐得到社会上的有识之士的首肯,得到圈内人士的认可。在中央首长薄一波90寿辰时,我制作了一把“寿桃壶”,上面有著名画家范曾书的一个寿字,砂壶精巧古朴,范曾的字神采奕奕,两者相得益彰。该壶现收藏于薄一波纪念馆。
人生有限,艺术无涯,得自然之趣是一种快乐;追求知识,充实自己,也是一种快乐;把传统与现代融合,创造出新的作品,也是一种快乐。在紫砂艺术这一创造性的劳动中,其乐无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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