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15-06-01 来源:紫砂之家
德国古典哲学家黑格尔说过:“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”;俄国文艺家车尔尼雪夫斯基认为:美是生活;我国美学家宗白华也认为,美在于自然,“自然无往而不美”。艺术家的图画、雕刻、泥塑等无往而不美,何以故?“以其能从艺术家自心的精神,使艺术的创作,如自然的创作故”。而笔者以为,他们的美学观点都有一个共同点,即他们都强调美的整体性。无论是“理念”、“生活”还是“自然”均不是片断的、局部性的,而是艺术地再现,完整地体现出来的。
这里,需要提及的是罗丹的《巴尔扎克像》。雕像家认为,创造形似的巴尔扎克不是主要的,“我考虑的是他的热情工作,他的艰难生活,他的不息的战斗,他的伟大的胆略和精神,我企图表现所有这一切”,罗丹塑造的巴尔扎克是个夜间漫步的形象。文豪习惯于夜间穿着睡衣工作,所以罗丹让他披着睡衣在星空下沉思,那宽大的睡衣包裹着屹立的巨人。据说原作的小稿中,巴尔扎克有一双智慧的手。罗丹在征求他的学生、助手布尔德尔的意见时,布尔德尔赞美说:“他这双手雕的太好了!”罗丹听后拿起锤子就砸掉了这双手,因为他怕这双手过分突出而让人忽略了主要的部分。现在人们看到的巴尔扎克,双手被睡袍紧紧遮盖,面部精神被突现出来了。因而罗丹认为:“《巴尔扎克》是我一生的顶峰,是我全部生命奋斗的成果,我的美学理想的集中体现”。塑造、刻画体现出美是如此,那么,鉴赏艺术作品的美有何尝不是如此?笔者认为广义而言,紫砂壶的鉴赏也应从整体入手,不能只观局部,不是仅仅顾及外形构造工艺制作,乃至在材质、用途销售等都要关注。
早在宋代,以西洋渚五圣庙为中心的陶瓷产区,曾大量烧制军用水壶——“韩瓶”,它标志着紫砂壶生产的开始。可见,紫砂壶从诞生之日起,它的实用功能即不可偏废,如今,它已成为人们品茶、保健、修身养性不可或缺的最佳器具,因为紫砂陶是从砂岩锤炼出来的,既不夺香又无熟汤气,用以泡茶不失原味,茶之色香味皆蕴,而且冷热急变性好,即使寒冬腊月,注入沸水,亦不会胀裂,更因其砂质传热缓慢,提握抚拿不会炙手,难怪历古以来,不论是达官贵人、文人墨客,还是普通民众均对它推崇备至,交口称誉,清代诗人汪文柏于《陶瓷行》一书中竟称:“人间珠玉安足取,岂如阳羡溪头一丸土。”这足以证明紫砂壶的珍贵。由此看来紫砂壶成型前的泥料、材质的选择、配比是值得引起重视的,不仅要考虑色泽、泥性,而且还应精心锤炼,去粗取精,去伪存真,试想,假如泥料本身掺杂劣质矿砂甚至有害化工材质成分,那么器型再好,色泽多么悦目,都无从成为“珍品”,离开了“真”“善”两个要素,外型、色彩再怎么新颖夺目,“美”感将无从谈起,“真”“善”“美”三者应该是有机结合的一个整体,所以笔者认为,紫砂材质的确是紫砂壶鉴赏的一个先决条件。广义来说,失去饮用、保健功能,于人体无益乃至有害,美感将荡然无存。另外,销售上的弄虚作假,以次充好,大肆仿冒,鱼龙混杂,良莠不齐的现象同样有损于紫砂壶的美名,水货的价值岂能比肩真品、精品,其艺术鉴赏价值当然也要大打折扣了。
朱建伟清水泥作品《大双色》
至于狭义来说,即是人们传统意义的审美鉴赏的一方面了。紫砂壶的美在于壶砂、壶色、壶形、壶款、壶章、壶铭,它将绘画、书法、雕塑、篆刻诸多艺术美的要素融于一体,相得益彰、相映成趣,使人“不见则已,一见爱不释手;不集也罢,一集终身不休息!”作为饮用器具,紫砂壶需要成就厚薄有度、端握顺手,注落流畅,用来得心应手;顾及制作工艺,紫砂壶集造型与装饰艺术于一身。圆器骨肉调匀,珠圆玉润;方器线条挺拔,轮廓分明;筋纹器疏密有致,纹理精绝;塑器肖形状类,理趣兼备,体现出了高度的美学法则。代表作品如顾景舟大师的《僧帽壶》、汪寅仙大师的《曲壶》、蒋蓉大师的《西瓜壶》等皆具这样的特色和神韵。笔者意为,自然、朴素之美才是美的最高境界,俗云“绚烂之极归于平淡”,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,光器之美感远比一些繁复造型的、华丽色彩的雕饰来得强烈,古代供春、曼生的壶即为佐证。设计造型方面如能暗含书画的“疏可走马,密不透风”的安排方法,就能产生虚实相应的艺术美感。
当然,美是形形色色,千姿百态的。同时审美观和审美趣味也会因时、因人、因情而各异,鉴赏紫砂壶时,人们尽可以独钟一款一色,片盖只把,然那只是“管中窥豹”,云中之龙鳞、爪,无法体现紫砂壶的整体美感,徒令人扼腕而已。故此笔者独张整体鉴赏之旗,期与诸君共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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