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06-11-27 来源:紫砂之家
2005年第2期《江苏陶艺》刊登拙文《制壶名家朱石梅的生年》一文。编者在此文之前,有按语曰:此文说清·嘉庆二十年(1815年),这是陈鸿寿(曼生)在溧阳为官(县令)的最后一年而郭若愚在本期中另文《制壶名家朱石梅的生年》一文中说:“陈曼生……嘉庆二十一年丙子(1816年),他作宰溧阳……略有出入,请读者再加考证。”
丁文未说“寒夜当酒”壶的出处,我查阅了一些图书,此壶原载《中国紫砂图录》(2000年北京商业出版社出版)第51页下图,壶名“漱石壶”,有说明:“清·嘉庆,高78毫米,口径70毫米。壶底铭:寒夜最宜当酒。乙亥夏日、曼生。”铭文在壶底,因图版太小,字迹不清。壶形似虎醇,而较扁。我对此壶作了研究,认为此壶非陈鸿寿(曼生)之做。兹述其疑点如下:
一、 杨彭年之“彭年”印,及陈曼生之“阿曼陀室”或“桑连理馆”印。吴振棫《杭郡诗续辑》:“(陈鸿寿)令溧阳时,仿龚、时两家法造壶,撰写为铭词,书而镌之,时有曼壶之称。”《阳羡砂壶图考》“陈鸿寿”条:“曼生公馀之暇,辨别砂质,创制新样,手绘十八壶式,倩杨彭年、邵二泉等制壶,为时大彬后绝技。”因此传世所见曼生壶,壶底均有“阿曼陀室”印,壶把底部均有“彭年”印。“漱石壶”无此两印,说明其非陈鸿寿和杨彭年所制之“曼生壶”。
二、壶名“漱石壶”,壶形并非“石”形,而壶铭亦未见“漱石”字样,不知其为何名为“漱石壶”?按台北宋绪康先生藏有朱石梅所制紫砂壶一枚,壶面绘顽石一块,壶另一面有铭曰:“石可釉,亦可漱:云生满瓢燕者寿。”壶铭切壶图。此壶可称“漱石壶”。《阳羡砂壶图考》“陈鸿寿”条李景康按语:“至于切定茗壶并贴切壶形作铭者,实始于曼生。世之欣赏,有由来矣。”可知有“寒夜当酒”之“漱石壶”其制作者非曼生是很明显的。
三、此壶铭文只一句为“寒夜最宜当酒”。曼生壶铭至少有两句,而且必需押韵。如“合欢壶”:“馀忿去渴,眉寿无割。”渴、割两字押韵;“春胜壶”:“宜春日,疆饮吉。”日、吉两字押韵;“天鸡壶”:“天鸡鸣,宝露盈。”鸣、盈两字押韵;“横云壶”:“此云之腴,餐之不臞。”腴、臞两字押韵。“漱石壶”壶铭只一句,可见绝非曼生之作。又曼生壶铭后多见“曼生铭”句,此壶只“曼生”两字,而且陈曼生之铭都书刻在壶面上,因壶底需盖“阿曼陀室”之印,不书壶铭。此壶完全不是“曼生壶”的风格。
四、“漱石壶”之“曼生”不是陈鸿寿(曼生),可能另有其人。或是冒署“曼生”以充陈鸿寿作品。但此壶之作,定在陈曼生之后世。此壶署年款“乙亥夏日”,这个“乙亥”,是光绪之年(1875年),不是嘉庆二十年(1815年)。丁文说:清·嘉庆二十年(1815年)这是陈鸿寿(曼生)在溧阳为官(县令)的最后一年。又说:“素善书画诗文篆刻的曼生公,在溧阳为官的最后一年为‘漱石壶’撰刻这一壶铭,是否想在他卸位之后,去过那种隐逸之士的悠闲生活。”这个说法,是完全没有依据的。《阳羡砂壶图考》“陈鸿寿”、李景康按语说:“(曼生)制壶,当在嘉庆二十一年左右,若道光朝制器,便非曼壶矣。但曼壶名著一时,故有用其铭翻刻,亦有伪造铭刻者,是故赝鼎充斥,几与逸公子冶等量。然细辨其铭句、书法、刻工,则思过半亦。”这个说明,十分符合这枚“漱石壶”的情况,可惜铭文在此书上字迹不清,无法去审定是否是陈鸿寿之笔迹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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