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16-08-02 来源:紫砂之家
不知从何时起,我开始敬畏泡茶玩壶的人。
就像我不知道流年如何暗换,四季如何轮转,只是眼见得春花几多谢去,鸿雁在白露里归来,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几个春秋寒暑。
我敬畏泡茶玩壶的人,因为他们“情”根深种。
一位作家曾经这样说过,没有癖好的人不可以交往,因为他没有深情。漫长的岁月里,玩壶的瘾君子们,须臾不肯易手他的宝物,朝朝暮暮,恩宠有加。壶,早已在日长岁久的把玩中融入了他们的生命。而我,早已失去了从一器一物中寻找“深情”的能力。大脑已经麻木,混乱的街市与无穷的喧嚣,恶劣的电视节目与狼藉的新闻,让我怀疑整个世界是一台冰冷的机器。
我敬畏泡茶玩壶的人,他们把“雅”活成了生活里,最平常的滋味。
那一席美陶之间,有信手素茗三两盏,有沉水香云细袅袅,有黑白棋子闲赌局,也有铁炉栗炭慢煮茶。紫砂陶里美茶汤,濡染着昔日的江湖岸芷,一水烟云。而我就像生活在玻璃瓶里的芥子,日子过得粗糙不堪。味觉交给了添加剂,听觉充斥着高分贝,视觉是枯燥的黑白片。四肢已经僵硬,欲望已被隐藏。“俗”得连自己都觉面目可憎。
我敬畏泡茶玩壶的人,捧着一把壶,他们把人生,煎熬到了最本质的精髓。
方家品茗赏壶常常伴以青灯黄卷、暮鼓晨钟,求的是明心见性、空灵虚静。壶玩得久了,人也有了壶的样子。儒家是筋骨,道学是灵魂,释家则是神韵。而我的脚步越来越快,在工业革命的流水线上旋转、旋转、再旋转,最后把自己旋转成了一颗行走的螺丝。
玩壶的人,我害怕却又忍不住想亲近,为什么我不能成为玩壶的人?谁说我不能成为玩壶的人?年华苦短,不过庄周一梦,假若轻薄当下,自然熬不到稻熟谷香。就在此时,就在此刻,玩一把好壶,良辰莫辜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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