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慢工,没有人比得过他的精雕细琢。
他曾经花费40年,精心打磨了一“款”壶。
当这套壶以5175万的价格拍卖成功时,拍场上的所有人都震惊了。
顾景舟先生最为著名的提璧壶,整整雕琢了40年之久。这也是顾景舟先生一生所制作品中,耗费时间最长、修改次数最多、制作工艺最精湛的杰出作品。一款三件:从《大提璧壶》、《提璧组壶》到《玉璧提梁壶》,从时间的脚步中,我们丈量了一位壶艺泰斗的匠心!
1956年,顾景舟和高庄的一次关于提梁壶的交谈,使顾景舟萌生了做一把紫砂提梁壶的想法。顾景舟表示:历史上紫砂提梁壶款式诸多,各有特色,但现存提梁壶中,造型和工艺最好的,当属清朝初期邵旭茂所制的旭茂提梁壶。《旭茂提梁》端庄大度,圆润匀称,肩宽度圆,对等和谐,稳定悠然,便利把玩,实用方便,特别是提梁提梁回转,犹如长虹,虚空感强而舒展大方,流超长而顺势胥出,更增加名壶的气势。
▲清乾隆 邵旭茂制 旭茂提梁壶
高庄则认为:旭茂提梁壶是传统紫砂壶中当之无愧的珍品,但依旧不及时大彬所制的提梁壶天香阁壶。于是,顾景舟按照自己的想法,设计了一份集旭茂提梁壶和天香阁壶所有优点的提梁壶图纸。顾景舟设计的提梁壶,身筒为高形式,肩与下身呈坡度并行的比例,至口颈及底部与壶身各占三分之一,十分均衡。提梁把采用《大彬提梁式》,流采用《旭茂提梁》式,流采用圆形的考虑是实用,出水爽利。高庄看到图纸,说像是《圆刻壶》加提梁把,提出修改意见。顾景舟乃请高庄重新画好图纸。高庄的改动主要是肩部与底部呈上坡,下坡势改为平缓势,身部直形式比例占到三分之二以上。这样肩与底就更宽,更稳,更舒坦。流呈六角形式,把呈扁平提梁形式,使整体线面结合更弧圆,更协调,更加统一。于是,顾景舟与高庄共同设计的提梁壶——也就是《提壁壶》的雏型图稿设计就这样诞生了。到了1956年冬,这把紫砂提梁壶——提璧壶的雏形,便制成了。但顾景舟却觉得此壶,手感平直,提梁不佳,壶流粗短,倒茶力道不足。1957年底至1958年初,顾景舟第一次对提璧壶作了修改。修改点就在于壶身,壶把,壶流上,修改后壶身有舒适感,流改瘦并削长,倾水有压力感,出水更爽,壶更协调一致,线与线,线与面,线与角之间更流畅爽劲。但顾景舟依然不甚满意,于是对这把壶作了第二次修改。这次修改,主要是在『灵秀』二字上下了功夫。壶身的弧凹面缩小,肩腹的弧平面放大,口颈部增添一条肩与口的分割线,并稍厚于壶盖面,使之更为润泽饱满。流改弧形胥出『凤头嘴』,为使视觉感更为舒适,正面基本粗瘦一致,到凤头时向前延伸成『了』字型,侧面拉平拉扁,以利流孔出水流畅。这样一把在世人面前近乎神品的提壁壶,依旧没有展现出大师预想之美。这次改动的重点是升华主题立意,提升紫砂壶如玉的精神。修改之后的壶盖面双圈成玉璧,从上面俯视,壶盖整体为完整玉璧,壶盖沿口处用阳圈处理,留一狭窄的边沿,平盖下凹,平面上布满均匀的玉饰小圆点,中间留一璧饰圆孔代替壶钮。这一次,顾景舟摒弃之前玉璧具象表达在壶中的想法,改为把玉璧的内在精华以抽象的手法展示出来,将玉的精神融于整个壶体,从构思到设计,从设计到制作,顾景舟全心投入,并叫徒弟高海庚搜集玉壁资料,去粗取精,挑剔精选。每条线,每个面,每个局部,都与古玉的温润、光洁、纯净结合起来,使其在整体造型上得到升华。历经四次修改,耗时二十余年,顾景舟集全部心血、精力、智慧,创造的精致传统经典之作,至此终于定型,并正式命名为《提璧壶》,亦称《提璧茶具》。提璧壶是一套始于高庄、成于景舟的传世之作,是高庄和顾景舟这两位当代艺术大师“珠联璧合”的绝世佳作。高庄用现代的美学思想,古为今用的玉璧设计,塑造了提璧的雏形,而顾景舟则赋予了提璧灵动多姿的生命。顾景舟用他精湛的技艺,在原始的设计上丰富润色、再创作,留下了一把独具魅力的经典紫砂造型。这款壶是顾景舟一生中花费精力最多、耗费时间最长、制作工艺最精湛的代表之作、经典之作。从1956年壶型初创,到1957年,1960年,1973年,1978年先后四次对壶进行修改,历时22终制成这件作品。从提璧壶上,可以看到顾景舟严谨的态度,对工艺的精益求精,一丝不苟的治学精神。此套组为顾老打磨二十多年的精品套组,共计十一件,是1956年顾景舟首制三件之一的珍稀原作。此壶色泽紫中泛红,因作提梁,盖面似古代玉璧,故取名“提璧壶”。提璧壶主要由微曲线构成,每根线的起始与消失,每一边线的转折,每一结合的过渡,每一棱角的锐钝,都经刻意经营。壶盖严密合缝,壶纽大小得体,壶嘴舒出自然,提梁贯气有力,壶身雍容大度,壶底稳妥安适。整个造型简洁、圆润、端庄、明快;比例谐和,柔中带刚。集材质美、工艺美、内容美、形式美、功能美于一体,五美齐备,神气韵皆具,堪称壶中一绝”。此作不仅是顾景舟精湛技艺的表现,而且融合了高庄的艺术风貌和精神风韵,成为顾老的重要代表作。而且此套作品更是配有五杯五碟,堪称稀世珍品。玉璧提梁是顾景舟先生取其代表作“提璧壶”之造型,历经长期反复推敲,创作而成。 1988年,顾景舟将提璧壶盖面改为玉璧,创作了“玉璧盖提梁壶”。顾景舟参考古代玉璧的图样,将盖面制成“谷纹玉璧”的形状,设计玉璧提梁壶。整壶的点睛之处就在于盖面的谷纹玉璧设计,采用双层设计,上层盖面装饰谷纹,颗颗谷粒作萌芽之态,排列匀整有序。中间镂空,镂空的孔璧为壶钮,底部下凹,气孔开在上下的夹层之中,每个细节都体现着大师的巧思与匠心。整只提梁壶型制朴质而富有灵气,壶盖以汉玉为饰,加以精炼的泥料,呈现紫玉般的气质。此壶每一根线的始终、每一接合的过渡、每一棱角的锐钝,都极为用心。壶嘴胥出自然、比例适度;提梁虚实有度、挺括有力;壶身端庄大气。整器柔中寓刚,神、气、韵兼备,是顾老砂壶中的一件巨作。从精研名家提梁壶、到自创提壁壶再到创制玉璧提梁壶,历经40年精雕细琢,顾老完成了对自身作品的认同,他终于对自己创作的“提壁壶”满意了。所以3000万也好,5000万也罢,顾老的壶拍出天价并非偶然。是时间认可了他的作品,也认同了他一代壶艺泰斗的艺匠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