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06-12-07 来源:紫砂之家
“今儿,我们焦大人想听柳叶唱《十八摸》。她会唱了吗?”
“柳叶……她已被人家包下了。今天晚上……”老鸨颤声解释。
“谁呀?谁他妈吃了豹子胆,敢在焦大人面前动土!”徐管家已经开始挽袖口了,仿佛立刻想将那个不长眼色的人拖出来揍一顿。
“徐管家,有话好好说,何必骂人呢。”潘公子背对着徐管家,冷淡地插了一句。
“我骂的就是你!”徐管家从背影没认出潘四公子,伸长胳膊就想揪住他。
见双方即将动手,老鸨心中暗暗叫苦,这两头都是得罪不起的大祖宗,她只得壮着胆劝解:“息怒……息怒……”结果舌头打结,说得语无伦次。
潘四公子转过脸来。“啊?!”徐管家这回认出来了,他如同被踢了一脚的鹅卵石,直溜溜地向后退,嘴里一边说着:“潘四公子,得罪,得罪啊!”
“徐管家,柳姑娘是我包下的。您回去呀,跟焦大人说,这《十八摸》,她是学不会了。”潘四公子的话里充满嘲讽和不屑。
“不知您今儿包几个时辰啊?”徐管家不甘心地问。
“今晚。”潘四公子冷冷地说。
“对……今晚。”老鸨也解释了一句。
“还有明晚,后晚,大后晚,大大后晚,周而复始。”潘四公子的话,如同在耍弄徐管家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徐管家的话语已经有些恨恨的,“我这就回府禀报我们焦大人。”
“对了,您哪,替我代问他老人家好。”潘四公子又笑着叮了一句。
“一定带到。”徐管家恼怒地转身而去。
带着胜利的欢悦,潘四公子躺在床上喜气洋洋,柳叶坐在一旁却是忧心忡忡。
“焦湛之对令尊已结怨甚深。今天再加上你这件事情,我想,他一定不会罢休的。公子,你还要多加小心才是啊!”潘四公子的笑容,更增加了柳叶的忧愁。
见柳叶对自己如此挂怀,潘四公子心头火热:“我倒不怕,我就是担心你。”
“我?我孤身一人,无所牵挂。”柳叶对自己却并不关心。
“我要为你赎身!”一个念头猛然在心头撞击,潘四公子冲口而出。
“公子你在戏言。”口气是淡淡的,显然柳叶并没有相信这句话。
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!”潘四公子如同发誓地说。
柳叶正在点茶的手指颤动了一下,她的声音也微微颤抖:“好!我信。”
柳叶这次用的,依旧是上次那把残壶。潘四公子赞道:“此壶大有鬼斧神工之美,绝非是街头巷尾之物。你那日对冯师爷所言,必是搪塞之词。”
“公子,你是明眼人。此壶并非我街头购得。多年前我在雪地里,曾经救过一位老尼——妙香法师。法师在临终前,让人把我请到庵中,拉着我的手说跟我有佛缘,说要把此壶赠给我。她说壶佛一体,禅茶一味。她说此壶沏茶能明目清心。可是这些年我发现,这壶还能治病呢。”此时,柳叶已将潘四公子引为知己,于是娓娓道出残壶的来历。
潘四公子益发好奇,拿起壶仔细观赏,赞叹道:“这么说,这还是把宝壶。改日让家父一看,他必能说出此壶来历。”
“千万不能!”柳叶的神色微微慌乱,“令尊藏壶享誉江南,他要是看上我这把壶,我可如何是好啊?妙香法师嘱咐,此壶是不能传人的。”
“那好,我一定守口如瓶!”
直至深夜,潘公子因担心父亲询问,不敢彻夜流连,只得向柳叶依依不舍地告辞而去。早有书寓的仆役将潘四公子的马备好了,侍候他上了马。柳叶望着潘公子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夜幕之中,心中亦觉难以割舍,颇有些惆怅。
马蹄声渐远,柳叶吹熄蜡烛,解衣就寝。就在睡意蒙眬之际,忽然听到窗户“咯吱”一声轻响,然后一阵冷风吹来。柳叶心下一惊,登时清醒,睁眼看时,却见一条黑影在室内四下翻寻。柳叶吓得浑身颤抖,尖声高叫:“来人哪!抓贼啊!”
那黑影也被柳叶的呼救之声吓得一颤,随即手上闪过一道寒光,直奔柳叶冲来。柳叶见盗贼欲行凶,惊得浑身几乎瘫软,护住胸口拼命向床头缩去。却听得砰然作响,房门被人撞开,一人已冲进房内,挥拳直取那盗贼。两人直从房内打到院子之中,听得响动,书寓内的仆役们也纷纷举着灯笼和棍棒前来增援。那盗贼眼看打不过来人,忽然闪身便逃,他似乎对此处地形十分熟悉,钻进一条巷子之后,倏然不见了身影。来人满心不甘,准备沿着盗贼逃跑的路径一直追下去。
“公子别追!”柳叶惊惶地在后面喊道,她已认出抓贼之人竟是去而复来的潘四公子。待她惊魂未定地走近时,却见潘四公子手上鲜血滴落,更是令她既恐惧,又痛惜。
柳叶将潘四公子扶入房间,忙碌着为他清洗伤口,上药包扎。柳叶轻轻地在伤口上嘘着气,心痛地问:“疼吗?”
闻着如麝如兰的气息,望着心仪的女子为自己执手裹伤,潘四公子不但觉得疼痛大减,而且心中充满“红袖添香”之乐。“不疼。你受惊了。你快看看,丢什么东西没有?”
柳叶万幸地舒了口气:“你来得及时,他们还来不及拿什么东西。”忽然又疑惑道:“公子,你怎么又折回来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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