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06-12-07 来源:紫砂之家
冯师爷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:“小姐,我……”
“哪天我要能见到潘大人的话,我一定好好地跟他说说那件事情。潘公子他现在在哪儿?”柳叶继续微笑着追问。
“在哪儿?我哪知道……潘公子在哪儿!”冯师爷被柳叶的笑容弄得如同浑身长满了芒
刺。
“在哪儿,你都不知道?”老鸨也追问冯师爷。她担心的是人一走,债要黄。
回到内室,柳叶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个字——谨防身边小人。
潘天赐在衙门大堂内不停地踱着步子,他手中握着一张不知是谁送来的纸条。“谨防身边小人”——字体清新娟秀,显然是出自女子的手笔。对这一善意的提醒,潘天赐暗自感激。其实,他何尝不知道“谨防身边小人”呢?正是出于这个目的,所以他迟迟没有采用冯师爷的建议——以价值十万两白银的盐票赎回公子。
这时,差役前来禀报,说在衙门口发现了一只盒子,不知是何人所送。
“拿过来。”随着潘大人的吩咐,衙役把盒子放在案上。潘天赐揭开盖子,“啊——”一股血腥气骤然涌出,而端端正正摆放在盒中的,赫然是一颗人头。
潘天赐将一张盐票拍在桌上,神色却有些犹豫。虽然他这几天一直说狠话,但毕竟是父子连心,适才见到的那颗人头,促使他不能再耽搁下去了。
“大人,这张批文至少值十万两白银。如果把它交给绑匪,他们肯定放四公子出来。”冯师爷在一旁催促道,仿佛比救自己的儿子还着急。
“私开批文,包庇走私,这可是渎职之罪!”潘天赐却预感到此举后果难测。
“大人,现在当务之急,是救四公子的性命要紧啊!”
“执法犯法,天理难容啊!”
“要不,就卖您那些宝壶?”冯师爷又出了个主意。
“卖壶?那可是我收了几十年的宝贝,送出去还请得回来吗?”这下说到潘大人的忌讳了,他横了冯师爷一眼。
“大人,您就只有一个独子啊!您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呢!您不能眼看着他丢掉性命……”
“他死了我倒省心!我早就不指望他了!”想到儿子在扬州的所作所为,潘天赐感到心灰意懒。
“老爷,好好好,您不为儿子着想,你总得为夫人着想吧?夫人如果知道了四公子……老爷您可只有一个儿子啊!这潘家不能断香火呀!”冯师爷继续劝解道。
“老爷……”李三也想劝潘天赐几句,但他只会流泪,不善言辞。
“真是想不到,我潘天赐一世英名,竟毁在自己儿子的手上。”潘天赐叹了口气,用力把官印按在盐票上。“把盐票拿去,快去快回!”
“老爷您放心,我一定把四公子平平安安地带回来。”冯师爷接过盐票,自告奋勇地说。
“回来,盐票给我。”潘天赐心念一动,吩咐道:“李三,你去!”
待李三走后,潘天赐又吩咐道:“冯师爷!传话下去,四公子回来,立刻乱棒打出去!”
“老爷,您这是……”
“谁要是多嘴跟他一起滚出去!”
“这……喳!”
“大人,那张盐票的批号是二百二十。”
“潘天赐——这次是栽定了。”
“蝼蚁撼树——先朽其中。”
“对啊,冯师爷,扳倒潘天赐,这次你是立了头功。来来来,我焦某敬你一杯!”
“焦大人,焦大人……焦大人!您是运筹帷幄,智力超群。我只是您马前的一个卒子,应该我敬您,敬您!”
令焦湛之失望的,是柳叶那把“宝壶”居然是假货。“大人,在下这次又仔细地看了一遍。的确像您说的那样,只不过是大街上用五文钱买来的一把破壶,不上档次,万万入不了您的双眼哪。”冯师爷殷勤地解释。
反正盖着潘天赐官印的盐票到手,焦湛之也不在乎壶的真假了。其实,当初让董二出面向潘天赐进献宝壶,换取盐票,也是焦湛之和冯师爷的一招计谋——只要潘天赐盐票一出手,他这私开盐票、纵容走私的罪名,就十足十地坐定了。
“焦大人,您交我的事我都办完了。您看……”冯师爷忽然讨价似地笑了笑。
“你的银票,对不?”焦湛之看穿了他的心思。
“实在是不好意思啊!”冯师爷面上的表情,如同饿熊见蜜。
“那银票还锁在我那抽屉里呢!不过,你还得办件事。”
“焦大人……”冯师爷失望地叫道。
“潘天赐他贪赃枉法,玩壶丧志,放走要犯,私开盐票,劣迹斑斑。此事须有人上奏朝廷,抖出内情!可这折子,我们扬州府不好出啊!否则定会引起议论猜疑。”焦湛之说,“既然拿到了把柄,下一步就是必须要向朝廷参奏。”
管家也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:“早就有人说了,说扬州府和盐运使司,结怨已久貌合神离。”
“弄不好,那朝中大臣会以为是我焦某人假公济私坑害忠良。更何况我是庆王爷推举之人,潘天赐是醇王府的人——两路啊!”焦湛之为难地叹了口气。
“要弄得不好,这两府相争,那就更麻烦了。”管家忧心忡忡地说。
“现在京城是阴云密布,一触即发,稍有疏忽,是乾坤斗转。本人以为,这封密报信函,只有你来写最为合适!你是潘府的人,出于正义,举报主人,证据确凿,令人信服。”焦湛之忽然凝视着冯师爷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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