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紫玉金砂》第二十九章(5)

慧真疑惑地问：“我觉得那把壶既然是个宝贝，就不会轻易丢的。”

　　“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了！对对对对！我和董老板联合起来，骗你们俩呢。”月莲不满地回答，声音明显带着恼怒。

　　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慧真慌乱地解释。

　　灵玉赶紧在旁边说：“月莲，你不知道，这次因为我当了这把壶，我爸要治我的死罪，差点把我沉井呢。多亏了慧真哥哥救我，答应帮我找壶。要不然，也许我现在已经死了。”

　　“我说呢！你慧真哥哥还真会在节骨眼上救人啊！”听到灵玉一口一个叫慧真“哥哥”，月莲的声音更恼怒，更冷淡了。

　　“能帮人处且帮人。月莲，你别朝别处想了。你现在就去找董老板谈谈看，好吗？”慧真赔笑劝说道。

　　“我不去。”月莲干脆地回答。

　　“好，那我自己去。”慧真实在不明白，平日热心而善解人意的月莲，今天却变得如此不可理喻。他只得和灵玉出门了。

　　望着并肩而去的慧真和灵玉，月莲心中忽然阵阵酸楚，不过，她还是拦住两人，带着怨气说：“你们等会儿，我带你们去吧。”

　　月莲满心酸苦，却强忍着不想当着灵玉的面落泪，带着他们一路来到董二府上。谁知刚到董家大门口，就见董二和冯师爷将金嫣然送出门。金嫣然神色端严，举止矜持，冯师爷却不住地赔着笑脸，打拱作揖。

　　金嫣然抬眼望去，见慧真和灵玉站在对面，双方对视，都是一惊。

　　冯师爷却讨好地赔笑道：“要不要介绍一下，这是潘夫人哪。”

　　“站一边去！你不开口，别人也不会以为你是哑巴！”金嫣然训斥道。冯师爷灰溜溜地躲到董二身后。

　　慧真意外地问：“董施主说今晚有贵客，原来是您。”

　　灵玉却先按捺不住了，她气恼地叫道：“你算什么潘夫人啊？别给潘家丢人了。慧真哥哥，我们走。”

　　说罢，灵玉拉起慧真，径直走进董家大门。

　　“这慧真法师和潘小姐大驾光临，寒舍蓬荜生辉呀！”董二客气地说。

　　虽然董二大字不识一斗，但他暴发之后，也装模作样地布置了间书房，其实是当客厅用。刚才他在这里接待金嫣然，此刻将慧真和灵玉请了进来。他吩咐月莲上茶，然后问：“我最近听说潘府因为壶的事，责打了慧真法师？”

　　慧真立刻掩饰道：“这……其实这是外面有所误传，潘施主待小僧十分周到。”

　　慧真平生没撒过谎，见他的神色反常，董二已看出他说的是假话，于是笑道：“慧真法师啊，您这可是谨遵佛祖教导，宽大为怀。”

　　慧真见掩饰被戳穿，心中十分尴尬。月莲此时将茶送上，董二亲手向慧真递上茶碗，热情地说：“好了，既然好不容易见法师一面，借机会董某就直言相告吧，如果法师愿意到敝店来同谋共事，既是敝店之幸，你们兄妹二人也可朝夕相处，相互照应，不也是一大快事吗？月莲姑娘，你说是吗？”

　　听到董二之言，月莲心中十分受用，连忙说：“慧真哥，董老板可是为我们好。”

　　“谢谢董施主的美意。来贵店效力之事，小僧……愿意考虑。”慧真略一思索，便点头应承。

　　灵玉却在一旁急得叫道：“慧真哥哥！”

　　董二立刻似笑非笑地问道：“怎么？潘小姐和慧真法师，已经兄妹相称了？这个是潘四爷的意思吗？”

　　“这是我自己的意思。慧真哥哥本来就比我大两岁，我叫他哥哥有什么不对吗？”听出董二话中带刺，灵玉不满地回答。

　　“可以，可以！潘府千金嘛，做什么都可以！”董二讥嘲地笑了笑，又对慧真许诺道：“如果法师愿意过来的话，俸银一定从优。”

　　“好。不过，小僧也有一事相求。”

　　“请讲！”

　　“恳请董施主，将所得之阴阳太极壶，还给潘家。”

　　“这个，嘿嘿……”董二干笑了数声，“慧真法师，你不觉得这样的要求，未免太过分了吗？”

　　“既然这样，董施主不愿意的话，小僧也就不能从命了。”慧真坚决地回答。

　　“慧真哥！”一旁的月莲焦急地叫起来。

　　“不是鄙人不愿意割爱，是太极壶并不在此处。法师要以人换壶，这个不是让我干着急吗？”董二满脸难色地说。

　　灵玉见董二装腔作势，气得指着他叫道：“我根本不相信太极壶被人偷了！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啊？”

　　“潘小姐，不是到我这里设公堂的吧？”董二阴笑着问。

　　“董施主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。董施主好壶爱壶无可非议，但也要讲信用，遵规矩，重名分。不义之财是要不得的。”慧真义正词严地劝告道。

　　“法师所言，鄙人双手赞同。只是太极壶在何处，鄙人并不知道啊！若法师一定要以人换壶，那只有先回去。”董二强压怒气，无奈地摊了摊双手说：“好了，今晚我还有贵客，就不能久留了。月莲，来呀，代我送客。”

　　灵玉气得跳了起来，拉住慧真的袖子就往外走：“慧真哥哥，走吧！”

　　望着两人的背影，月莲在悄悄地流泪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