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蜀山窑群里的程家窑位于宜兴市丁蜀镇蜀山的东北方向山麓,南北走向,依山就势,背靠蜀山而建。窑身长40米,坡度15°,窑址窑头至窑尾高度落差有7米多。程家窑现存有窑棚5间和部分窑头房墙体等,在蜀山周边窑群里比较有代表性。2009年5月,宜兴市人民政府将程家窑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。2013年5月,程家窑被国务院核定公布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从明、清到民国期间,蜀山窑群烧制的陶瓷品种繁多,几乎涵盖了宜兴窑的所有品种。蜀山窑在宜兴各窑中连续烧造时间最长,从明代中期一直到1966年,有近500年之久。许多器物的釉色、造型和纹饰与北京故宫博物院、比利时皇家博物院以及南海沉船上的出水紫砂、均釉陶器物风格一致,纹饰相同。
蜀山窑群一共有15座,明、清、民时,大多数窑同程家窑一样,烧制的是粗陶,只有少数窑专门烧制紫砂器。程家窑烧制的陶器品种很多很杂,主要有夜壶、碗盏、紫砂陶、大小罐头、搪缸、油盏头、陶盆等日用品。
程辉:《龙行》
程辉说,他祖籍安徽,程家窑是从他的太公开始创业,并在他祖父的操持下兴旺起来的。那时候,程辉的太公挑着货担只身来到宜兴蜀山,看见蜀山码头繁忙,可以从事窑货经营,就在蜀山扎根了。
过去年月,窑器制作都是工坊式的,前有店面后有工坊和窑。由于“搪窑”工程巨大,一次性烧制的窑器也比较多,普通小作坊没有那么多产品可以经常烧制,于是,一座窑由几户人家联合建成。一窑烧制一户人家的产品,烧制一窑产品需要三、四天的时间,窑出空后,再轮到下一户人家装窑烧制,这样轮流着烧制,使窑火不歇息,越烧越兴旺。
程辉父亲程生元年轻时,曾去常州上学,学识渊博,见多识广。和兄长程希元一样,那时候的程生元不想继承祖业,想做一名教书先生。但世上事情不如意的十有八九,程生元的父亲由于操劳过度,一病不起,兄长坚决不肯接手窑场事务,整天游手好闲,执迷于捣鼓一些小买卖。程生元的母亲好说歹说,声泪俱下,说服生元放弃已经在东坡小学做教书先生的工作,回家接手掌管窑业。在程生元的操持下,程家窑业发展迅猛,短短几年时间,吞并了其他合作的几个小户主,让这座窑和紧靠边上的吴家窑成为程家独有。
上世纪50年代,实行公私合营,成立合作社,程家窑和其他窑群一样,由私有成为公有。由于程家的祖业不仅仅有窑业,还有两百多亩农田,程家两兄弟各分得田地一百多亩,被评为地主。据程辉女儿程悬回忆,她小时候,祖母和父亲在她面前只字不提程家窑的往事,但她从左邻右舍的人们眼里和行动里,读出了人们对她祖母的敬意。
让程悬记忆犹新的是,十几岁时,清明时节,她跟着家人去祖父程生元的坟前扫墓,墓地居然坐落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,紧靠着这户人家的屋墙。程家人去扫墓,要握着“飘钱纸”穿过这户人家的堂屋前,而这户人家居然客客气气地让路,以礼相待,这让程悬心里很过意不去。
夕阳里,程家窑的碑文在霞光里闪亮着金光。程辉望着那根窑头残留的柱子,每一块砖头仿佛都在向他述说问候词。程家窑熄火已经将近五十年,冰凉里蓄满着沧桑。当年程家窑周边一直火热着土地上,荒草凄凄,残砖乱陈,依稀可辨的茅草屋和三只生活垃圾桶成为“一体”,提醒人们,古窑已远去、远去……唯一能让程辉欣慰的是,程家窑边上的东坡幼儿园里,孩子们的“嘈杂”声,为程家窑带来一片生机勃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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